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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路平:为什么“艾未未”下架了?
(博讯北京时间2015年8月26日 来稿)
互联网无法清场,网民也不会变节,社交网络只有稍纵即逝的大V,不再有大理石的偶像。
在“互联网+”的思维下,我已经习惯用“开发”的思路来发表言论。一篇文章也是一个产品,如果因为触动了敏感词被下架,那么我会小心谨慎地迭代出下一个可以上架的产品。写这篇文章也是为了“内测”,既要考虑到被民主黑社会温云超这种蠢货通过帮派关系河蟹我的文章,就像上次他河蟹我在《阳光时务周刊》上的文章《艾未未的民主钢管舞》那样,也要考虑到可能会被冲进GFW防火墙的抽水马桶。但是假如这篇文章两边都觉得不危险,我就认为这是一个安全的产品,有继续优化的前途。但愿如此,拭目以待。
推友不止一次要求我自行发布《艾未未的民主钢管舞》,但是我不会发布的,原因如上所述。既然海外存在民主黑社会,而且我已经被民主黑社会敲了警钟,就证明民主黑社会的中宣部认为领袖艾未未是不能批评的(至少当年是这样的)。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主动去触碰这根高压线呢?2011年我因筹备展出《花椒万国码》被喝茶,他们也只是很客气地“建议”我不要展出《花椒万国码》,我当时就表态说,我是运动员,你们是裁判员,你们说不能展我当然也不能硬要展。——这,就是一个成熟的产品经理应该具有的态度。开发产品嘛,就要有一种研发的精神。他们不让我展出《花椒万国码》的事情反而引发了媒体的好奇,之后英文的《南华早报》,《纽约时报》国际版和《赫尔辛基新闻报》都对我这件作品进行了专题报道。《花椒万国码》以另外一种形式上架了,效果远远超出被他们强拆的那个展览。我记得当时采访我的《纽约时报》北京分社社长跟我开玩笑说,我这件作品一定会因此大卖。
所以,既然《艾未未的民主钢管舞》已经被民主黑社会下架了,就证明那是一个“不正确”的产品。失败了就是败了呗,投入的时间、精力和创意就是我试错的成本。作为一个成熟的产品经理,不会因为试错的产品失败了就颓废丧气低沉下去,爱迪生为了电灯还试错失败了那么多的灯丝材料呢。
按照同样的思路,今天“艾未未”下架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像艾未未自己说的,“抓几个律师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按照我的“互联网+”思维,就是说这一类的“律师”在中国是“不正确”的产品。另外艾未未也说了,现在抓这些“不正确”的律师也越来越在“法律”的范围内行动。就是说,其实下架的流程也越来越规范化,不再像当年那样,让艾未未莫名其妙地失踪,显得无厘头、幼稚、鲁莽、不负责任、不专业,就像艾未未似的,完全不像是一个马上要成为第一大经济体的大国干的事情。
我觉得“互联网+”的社会里,最重要的是博弈双方要有一些定性定量的“玩法”,不然就很容易被耍赖皮、吹黑哨、出老千。比如当年说艾未未偷税多少多少万,其实就是一种“定性定量”的“玩法”。但问题是让他神秘失踪这个事情,的确就是欺负人,不讲规矩了。更可笑的是还弄巧成拙。因此让艾未未失踪的一方就输了风度,然后被对方阵营穷追猛打,对方一旦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致命BUG,就卯足了劲儿持续给“艾未未”标签加持,又是马英九出来喊话,又是欧洲大学邀请担任客座教授,甚至还出动了小行星来给艾未未开光。让“艾未未”在极短的时间内以指数增长的方式,取代之前最有名的华人艺术家蔡国强,火箭式窜到全球艺术权力榜的榜首。其实“艾未未”成为“爆款”这件事,连艾未未自己都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艾未未”这个标签基本上被炒到了A股最高位时,那种只有这个时代才有幸可以见到的癫狂奇观。比特版民主的浮夸风也不亚于毛泽东时代超英赶美的放卫星。
很显然,那81天的最后阶段,艾未未是认怂了,写了保证书,才让他出来的。但是艾未未在小黑屋里认怂的时候,他自己并不知道他居然爆款到了这步田地。一出来就发现原来云中突然掉下来那么多好牌,完全可以继续有恃无恐,狐假虎威。虽然调门没有原来那么高,但是也还可以继续浮夸任性。然而,四年过去了,对方继续咬死“定量定性”的“偷税”罪名,并配套了更加专业的“合法”软禁、监控工具。年事已高,享尽比特荣华同时身心被折磨得疲惫不堪的艾未未走投无路,终于再次认怂。说到这里还是有点心酸,艾未未也是应该尽享天伦之乐的时候了。
很多人对艾未未最近的“建设性”言论很吃惊,其实我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老早以前我就看到《环球时报》写了一篇文章,应该是胡锡进写的,大意是说,中国如果容不下艾未未LXB浦志强这些人,就是北朝鲜。但是如果中国HOLD不住这几个人,就是北非和中东。当时我就觉得这话说的有意思,有暗示,有伏笔。就预料到艾未未基本上已经被HOLD住了。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艾未未就可以办画展了。画展之后不久,护照就发还给他了。然后出国,然后发表“建设性”言论。——相信我,一切都是按脚本在演出的,艾未未没有糊涂,他完全没有穿帮。
怎么说呢?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如果艾未未够聪明,他就应该意识到作为革命党的“艾未未”标签下架了,但是作为有良知的“艺术家”艾未未草泥马涅槃了。那些年跟小伙伴们一起玩火玩出了一个火眼金睛也不错。在紧箍咒的约束下继续“成长”,从一个有勇无谋的孙猴子、鲁智深、张飞的形象,演化蜕变成为一个合格的无公害“民主产品”,从任性的草泥马破茧而出成为一匹可爱的藏獒,在中国和西方小心翼翼地拓宽共识的市场,总好过永远被防火墙五指山压在舆论的地域永世不得超生好很多吧。
作为互联网+时代的合格消费者,我们也要开始转化自身的审美习惯。运动式的网络革命话语是比特新瓶装的革命老酒,煽动的是李自成基因的民粹起义旧范式。上有云计算防火墙的天兵天将,下有执行力极强、踩着忠字舞幽灵摩擦摩擦广场舞的朝阳区维稳大妈,“革命”这种玩法基本上就已经可以被宣布为文化遗产了。互联网+的社会里,大家通过无处不在的“连接性”完完全全演化成为“一条船上的蚂蚱”了,就像微信和微博的演化是由主力屌丝用户和少数精英用户不断反馈参与协同迭代的产物。无论是平庸的恶还是平庸的善,现在通过比特的转译都能或多或少对国家制度的开发者形成倒逼效应。
我自己早都使用这种迭代的模式演练过一次“舍利回家”。我在社交网络发动联署抵制借教敛财的“法门寺景区”,帮助被诈捐11万的秦皇岛信徒消费者赵烨索回被诈捐的款项。辅之以众筹、策展、众编、众包、长图文、设计······等创意工具,通过互联网的蝴蝶效应,很快点燃僧人、学者、明星和传统媒体······的信息风暴,从2012年5月到当年的10月,没过半年,就倒逼出了国务院十部委“遏制借教敛财”的联合文件。然后很具策略性地在2013年赴台湾号召华人文化界、佛教界关注“舍利回家”行动,引发了更专业更精准的流量和注意力。整个行动不超过三年,相关的西安副市长就被调离,相关的法门寺文化产业集团董事长被调离,法门寺景区被倒逼回归宝鸡市管理,“佛指舍利”所在的新地宫被迫移交给作为本尊的法门寺。完成了实质性的“舍利回家”。整个行动还光荣的获得了北大·安平公益传播新锐奖。
我可以不客气地说,我的这套工具和办法,完全可以把民主黑社会们搞的那些不靠谱的事情甩出八条街以外。民主地痞们真的可以好好虚心学习一下。
这就是互联网+的新范式,互联网无法清场,网民也不会变节,社交网络只有稍纵即逝的大V和不怎么忠诚的粉丝用户,大理石的偶像不再有。
我想“舍利回家”的新玩法也就是艾未未历尽磨难才悟出来的建设性的“解决方案”吧。从提出“舍利回家”到“舍利”真的回家,有批评有诉求有主体有结果,有始有终。
我相信艾未未经过互联网+监控摄像头的炼金炉、紧箍咒、防火墙五行山的强行熔炼,修正正果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我对他能够从德国西天回到他的草场地花果山比较有信心。
那么,海外的那些流亡者,你们什么时候能够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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